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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10月20日

Miss K的故事(教車師傅篇)

上回把Miss Y的事情抖了出來,讓我也說說自己的故事吧,雖然比起她我實在只是皮外傷而已。


上年夏天我報讀了李健駕駛學院學車,default的教車師傅姓鍾。這是我第一次學車考車,我從沒有留意到原來考車牌的體系發生了這麼大的青黃不接問題:只要好好留心街上的學車導師,看到了嗎?有年輕的嗎?見到請把他的車牌抄下來介紹給我。嗯,因為政府二十多年來只舉行過一次教車師傅的考試,跟本沒有新入職的年輕導師,所以現在的教車師傅們也都不年輕了,鍾師傅也不例外,他自稱六十多快七十歲,但看起來比我六十多歲的父親還要老很多。也不是說我歧視長者,只是年紀大的導師剛好踏在我的盲點上。


第一次坐上鍾師傅的車子他就告訴我這輛車有多新──新得連車匙也是剛剛配好,他說他本來是教手動排檔(棍波)的,但因為自動排檔(自動波)的學生太多,所以公司安排他教自動波。一開始他特意在我面前帶上手套,說:「拿!學車呢,就實掂到手架啦,公司特登叫我地帶手套。妳會唔會好介意人地掂到妳呢?」呃,「介介地」這三個字說不出來,因為好像很不大方得體、很無禮:「都...唔會既,我明白。」來,罵我吧,為什麼要在這當下表現那無謂的禮貌呢?第一次控制車子我慌張極了,晚上的九龍塘車多到不行,而且他車子很敏感(這是後來有對比我才知道),輕輕「比油」它便似瘋馬般前衝,但當我想慢慢來時鍾師傅便開始碎碎唸、碎碎唸「比油啦!比油啦!駕車都唔去!!」因為太慌張的手忙腳亂到失去信心了,就開始哭起來...他便說:「喊咩呢?我都冇鬧妳?」啊?語氣中的那兩個感嘆號原來不是用來表達不滿啊?啊?大聲不代表不友善啊!哦。那一定是我太沒用了。沒用的我連沮喪也來不及,慌亂中沒有注意到他的手套早就不知跑到哪兒,肉掌就蓋在我手背上「教轉波」及「教扭軚」。


沒有多想什麼,因為我滿腦子也裝著別的事情。第二至2+N次的學車過程我所想的只是如何駕車、為何失敗,我天天爬不同的文章──各大討論區的考牌攻略,也花了銀子買書看考試路線的細節,但每一次去學車我也很害怕,我跟本控制不了那匹野馬,也給鍾師傅喝得心慌意亂,他的名言「比油啦!比油啦!!比油啦!!!」如電話鈴聲般不停響起,使我下意識一聽到他說「比油」我就用力踏油門(有好多次是發脾氣式地用力,因為我就要看看車子會怎樣!),但很奇怪,那本來敏感度很高的車子在我用力踏油門時反而不會衝前。後來我發現,他好像有踏著Break(停車腳踏,學車的車子在副座位都有Break,好讓導師因情況來剎車),那時我還心想:「啊!難怪沒有失控,原來他都有幫我剎車!」彎也老是轉不好,一次又一次的給唸「彎轉成咁會肥佬架!」,有好多時還要依賴他捉著我的手來轉方向盤,有時他幫忙轉好方向後手就「座」在我大腿上來定著方向盤,其實那時候我內心反而是鬆一口氣,因為變相是他來駕車,我可以小休一會不用怕得心一直在跳。沒有釀成意外是很好,但已經快要考試了,我還不能獨力駕車,那要怎個考法呢?與其在意他手「座」在我大腿上有「抽水」之疑,我在意的點一直是「到今天還駕不好那要怎考車去?」。於是我便問對學車考牌「充滿經驗」的Mr. K之專業意見。


「那時學車,你師傅會不會幫你控制車子?」



「不會啊,除了第一、二次。」



「唉,他不信任我能駕好車子吧!手一直放在我大腿上來幫忙控制方向盤。」



「啊?手放大腿嗎?」



「對!我知道你想什麼,但他真的很老了快七十歲,他還跟我聊說他孫子十多歲便考進中文大學,很興奮云云,雖然我聽不明白十多歲進中文大學是否唸degree,但他似是老實人吧,好像很愛家人的樣子...」OK客倌們來,罵我吧。



「既然妳也這樣說...」



「不如下次你陪我一起上堂,可以給我一點建議嘛!」


依舊,一塌胡塗的一堂。鍾師傅很不高興我把Mr. K帶來了,唸我說:「我見好多人一帶男朋友/老公來就亂晒!跟本學唔到野!下次你都係唔好啦!!」因為對自己沒有信心,所以不停加鐘時想多學多駕,終於在那句「比油啦!」之後再轉那個彎的一剎車子差點就撞上了攔桿!!在那失控的一秒鍾師傅搶過方向盤,手便從我右胸至左胸抹過去。嚇死了,呆呆的在想:「慘!快考車了怎麼辦?」完全完全沒有思考到:為什麼連右胸也會碰到?為什麼明明是轉彎卻叫我加油?


如此這般一拐一倒的到了考試前一天,我努力的上網爬文。我看連老天也看不下去,神賜般給我看到這篇文章:



http://forum.chefsrecipe.net/archiver/?tid-2783.html


「各位姊妹學車小心,李x駕駛學校師傅教車乘機抽水!!


好嬲!!今日已經即時向李x駕駛學校投訴咗!!各位姊妹真係要小心,雖然投訴咗,但係唔知整唔整得死個衰人,話唔定轉個頭係第二間或者私人教車,再遺害人間!!**個賤人叫鍾x成,車牌NHXXXX**係阿伯嚟,手法咁純熟,絕對唔似一次教車時候乘機抽水!」


100%一樣。包括:


「第一堂時個賤人鍾X成都試過多次教揸軚時「掹」同「捉」住我隻手,當時以為自己第一次學車反應慢,加上佢第一堂有戴勞工手套,所以都冇為意...佢一路叫我踩迫力,就一路「拍」我右腳膝頭,我先至為意今日佢冇戴手套。」


「個賤人間中會伸隻手响軚盤下面幫助吓,我每逢左、右轉彎同回軚時會較驚青,因為要兼顧o既嘢較多同埋要望路面情況,個賤人就喺呢啲時候落手!!」


「每逢響小路入大路、左轉、右轉時,就扮晒幫我扭軚,隻手放完喺軚盤下面,順手將隻手「晾」咗響我大脾到。」


我真正看到文章的地方是Beauty Exchange,但因為早前重整網站所以舊文找不回來,該姐妹在不同大小有關學車的地方也張貼該文(如這邊),終於就讓我看到。我留言跟她聊,除了我跟她還有好幾位表示有一樣的經驗!最像的地方是邊叫女學員「比油」邊踏著Break,有的還說他「幫忙打燈」──誇張的點在哪?「打燈」的鍵在司機座位的右邊,那表示「好心的」鍾師傅要橫越女學員的胸前才能打到燈啊!我自己也試過他要橫越我胸前來按開門鎖,但因我那神乎奇技的縮胸功才沒讓他得逞。


一整個氣到不行!氣到就是我明天要考試了,也很不想很不想很不想再見到他!想起他不但憤怒,當中還有濃濃的恐懼、後悔、自責,怕他再下手、怕他罵我,自責自己笨透了相信七十歲的老人沒邪念,後悔沒有看透並喝止他的行動。我知道這樣的我是不可能考試成功的,於是便致電李健駕駛學院投訴,並表示我必須把考試改期,言談中實在委屈得嗚咽。


講真,手背、手臂、大腿、甚至胸部給碰到了也並非怎樣的一件大事(別會錯意,那不代表這是可以接受的越禮!),最令我感到難受的是他的處心積慮,並狠狠地利用學員們對他的信任,而此種信任是他機心地營造出來。就算後來我的教車師傅的確是一位可靠的老伯伯(比他還老,也聽他說他被鍾師傅騙錢了),我也叮嚀自己別再對他們和顏悅色,板著黑臉總沒錯。我不想當一個不相信別人的人,但愈多經驗便愈叫我難以辨別誰是可信、誰最可靠。



〔圖:圖中這種彎我最怕,直角加兩條行車加行人們太近...〕
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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